醉梦饮(求助逍遥宗,钟情蛊,风雨前夕)
魔气之事迫在眉睫,一刻也拖沓不得。 沧九旻在路上完成了内心斗争,回屋后立刻着笔传信,破天荒地求了远在逍遥宗的师兄帮忙。 若要论起能绝对信任的人,现下也只剩他们了。 虽然此举或有不妥,甚至可能导致近一年的坚持前功尽弃,但他已顾不得这么多。事到如今,什么也不能阻止他结契! 属于澹台烬的偏执从未消失过,只是以一种更隐秘且人畜无害的方式影响着他的抉择。 就像面对先前那些人,他其实可以继续闪烁其词,说些软话装作迫不得已,也能轻易哄好对方,不至于落入如今这般窘境。 可既然要成婚,他就想将自己全身心托付给苏苏。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二人彼此相爱,且只爱彼此。至于其他纠缠不清的暧昧红线,他一丝一缕也不想留。 现下为了实现夙愿,他亦甘愿冒险赌上一切。 落日熔金之时,藏林一行身披散绮余霞如约而至。方进屋便给了久未逢面的小师弟一个熊抱,将兆悠让捎给他的东西大大小小堆了满屋。 沧九旻在信中并未详言,只是以夫家人的身份邀请师兄们先过来住几日,顺便帮他打理大婚事宜。 四人坐下一路闲谈至灯烛照夜,待到大家终于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注意到他额间过于浓重的纹路时,沧九旻才正襟危坐,向他们解释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们越听越气,嗔怪他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就该在来时顺道去趟红鸾宫把人给他押过来。 “衢掌门都无功而返,师兄们去了怕也不过徒添火气。”他摇摇头,按住了想出门讨个说法的三人,“何况他们都不可信,就算来了也指不定会做什么手脚。” “那你的魔气怎么办,要我们去山下帮你抓点壮丁回来吗?” 藏风思路最是跳脱,一番胡言听得沧九旻都忍俊不禁。 “说得我像欺男霸女的魔头一样……就是不知师兄是否愿意为苍生慷慨就义,替代他们做我这魔胎的腹中口粮了~” “小师弟的意思是……”藏林诧异地睁大了双眼,压低声音小心发问,“你不介意了吗?” 先前沧九旻以不想师门参与此等肮脏之事为由,拒绝让逍遥宗参与涤魔。他们便也举派尊重他的意愿,为了不让他难堪,甚至都不曾唐突来访过。 唯有兆悠每月来见他一回,闲聊些宗内趣事,润泽他时刻处于枯竭边缘的心神。 中间也曾婉言劝过他接受衡阳宗弟子,至少藏林他们绝不会对他生出任何鄙夷。有了师兄庇护,他也能过得舒服些。 但他始终不肯松口,宁可天天受别派折磨,也不愿将他们牵扯进来。 如今却…… 面对他们的担忧,沧九旻收起调侃,沉稳地点了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得闻此言,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们知道九旻向来抵触被师门窥见这一面,但其实他们并不在乎。有时听见别宗弟子大肆渲染自己把魔胎cao得有多爽,更是恨不得把这些满嘴荤话的宵小踢出名单,换自己护着小师弟。 可既然他不愿意,他们也只能顺其所愿,让自己在沧九旻心中永远是不染污浊的高洁形象。 如今他能想通,自然再好不过。 他们又言语安抚了一番沧九旻,向他强调师兄们永远是爱他的。让他不必羞惭,更无需在他们面前遮掩什么,只管像个小师弟的样子撒娇任性就好。 随后三人就在他的带领下去了客房,屋内和之前的房间一样燃着舒缓精神的忘尘香。 到底是没尝过鱼水之欢的直男,哪怕后来知道了沧九旻是双性之身,他们也一直将他当成多长了个器官的男子看待。不仅未对涤魔有过任何香艳妄想,甚至担心自己会对男人硬不起来,需要带点药备着。 可等切身体验过,他们才意识到这具身体的诱惑究竟有多致命。 床上的沧九旻明艳娇媚,柔若无骨,全无在逍遥宗时略带冷意的矜傲疏离。无论是光滑细腻的肌肤,还是水润软嫩的花xue,全都好摸得难以言表。轻轻一撩便湿红了眼角,细喘着软倒在人怀中。 一开始他还羞于在师兄面前裸露,固执地披了件亵袍挡住不必要的地方。就连前戏也得伸手探进衣摆间暗弄,不泄一缕春光。 可到了后来,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扯松衣领,露出大片雪乳与半粒朱红软果。腰肢轻扭着去蹭摸xue的手,以掩饰自己将乳尖压在对方胸膛上碾磨的动作。 三师兄藏风看不过去了,将沧九旻从藏林怀中拽出调转了方向。让这位不解风情的大师兄继续从背后替他扩张,自己则低头疼爱起那对无人问津的小奶包。 两颗红实娇贵得很,稍微捏了两下就肿到发硬,激起小师弟一声饮痛的闷哼。藏风匆忙松手,俯身将其卷入口中。拿最柔软的长舌细心侍奉这软嫩朱果,还要注意别将之咬出甜熟浆汁来。 藏海无事可干,便从旁托住了小师弟的腰腹,让他能借力省点劲。右手同样探入腿间,像平素自渎一般替他揉搓身前玉茎。 在三人的攻势下,亵衣很快彻底松了开来,布料被腰带束着勉强堆积在腰间。上身曲线毕露,下摆也推卷了上去,让众人得以看清底下的圆润白臀,与那枚泛着羞人水光的湿润雌xue。 他们也没多少经验,只能时刻注意着沧九旻的状态。有一点疼痛的表现就立刻停下,等他重新适应了才敢继续。 真正上手了才发现他们这师弟当真娇气,乳尖和花蒂掐不得也捏不得,只能接受软舌舔弄或指腹轻蹭。施力重一点便开始泛肿,再碰就怎么都疼。 xue道更是狭窄难通,要有人揉爽了玉茎才会舒服得打开一点。可再深也只能到三分之二处,继续往下就必定皱眉咬唇,也不知以前是怎么忍着将一根根阳物吃进宫口的。 但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上限。 这具敏感纤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本就只有这么多。在这样的限度内他才能感受到十足的愉悦,再继续只会平添痛楚。 只是他从小受人凌辱强迫,早已磨炼出了强大的意志与忍耐力。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吃痛硬忍,再借着过激性事带来的零星不成比例的快感,来中和对疼痛的恐惧。 撬开窄道日复一日进行宫交,对他来说本就是太超过的事。 无怪乎小师弟无法对那些人动情,不管他们是否温柔,破宫灌精一事本身就足够让他痛苦了。又如何能喜欢上施暴者,愿意被他们用相同的手段折磨一生? 思及此处,三人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那么他们呢? 在他们带给了沧九旻同等的痛苦之后,他岂非也会像对那些人一样,再难对他们生出真情? 本以为小师弟是真的不再介意,才邀他们帮忙涤魔。可这种源自切身感官的抗拒,又能被意志控制住几分。 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沧九旻不可能察觉不到这点。而他一意孤行,只能是因为有着哪怕剪损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必须得到的东西。 在他决定向他们求助的时候,是否也权衡了他们与黎苏苏的重量,最终偏心选择了另一边? 师兄们五味杂陈,就连刚从欢好中嚼出的些许甘甜也变得苦涩起来。 而沧九旻虽然被侍候得舒服,但迟迟没能进入zigong终究本末倒置。在高潮了几次后,终是按耐不住地轻扭腰臀,想催他快些完成灌体。 “师兄……再深一点,哈啊……别担心,我……我受得住——呜!” rou刃长驱直入,越过安全线向着xue道更深处贯去。攻势迅猛又仔细收着力,恰巧处在能劈开rou腔的临界点上。 “真的受得住吗?”他问。 真的不会因此反感他们吗? 真的要为了黎苏苏,刻意牺牲他们吗? 沧九旻吃痛地一抖,眼眶中瞬间蓄积了一弧水光。可他仍强撑着将腿分得更开,方便对方进出。 “受得住。”他注意到了对面之人的担忧,勾起微笑轻声安抚于他,“没关系,我习惯了的……” 藏林在心底哀叹一声,顺其所愿抵上了宫口。之后的性交对他来说就成了场煎熬,分明不舍得,又不得不做下去。 每每见沧九旻痛到眉头紧锁,便不由得心生惶恐,仿佛身下的每一记撞击都在消磨着他们之间的感情。 一场性事拖拖拉拉持续了好久,每次宫交完之后,总要好生安抚一顿无声饮泣的小仙鹤。等他休息够了,再重新唤起情潮换个人继续。 直到半夜三更,他们也只堪堪做完六七次。沧九旻已然扛不过困意,睡眼惺忪地向他们提议明天再继续。 他们无奈对视一番,温声劝诱到:“再坚持一会儿吧,否则明天又该翻倍了。忍过最后这段,接下来只要一天一人就行。” “没关系……”沧九旻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拽对方健壮的手臂,掌下有小片肌肤触感凹凸不平,是当初被离火珠烫出的伤疤。 除衡阳宗之外,因无法参与涤魔损失最严重的一直是逍遥宗。他知道师门在各种大比中垫了好久的底,却无一人抱怨过他什么,只是稳扎稳打地继续着修炼。 如今难得有此机会,他自然想尽量替师兄们多找补几次,也好让自己不那么愧疚。 藏林顺着他软绵的力道往床上倒去,随后就被小仙鹤缠了上来,亲昵地不停往他怀里拱。 “我们太久没见了,正好也想多陪陪师兄。不要每人一天,接下来都像今晚一样一起同九旻共度好吗?” 向来高冷的小师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着孺慕之情,三人心底应声见软,哪里还能拒绝他。 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既然他说了有分寸,那就该信他。 万一……万一九旻对他们的感情,当真坚韧到足以扛住一切重压,穿风破雨依然得以保持热忱。 那么他们也算此生无憾,不枉活过这一遭了。 接下来的数日,他们大多都在床上度过。 四人睡醒了便做,做到不舒服了就停,相对着聊几句天,等差不多能承受了就继续下一轮。实在累得不行,再相拥着睡上一下午。 在好不容易清干净魔气后,沧九旻也没有放过他们,总是欲求不满地随时向师兄们索要。不过这次就不需要宫交了,他们顺着沧九旻的喜好浅浅插弄,喂他舒舒服服地吃个饱。 小仙鹤成天软倒在他们身上,想要什么都能及时得到满足,过得相当滋润。甚至连婚礼上需要筹备的东西,也由师兄们一并代劳了。 皮尺绕过单薄削瘦的后脊,又往前压过乳尖绷直于胸前。 藏风替小师弟量着婚服尺寸,默默感慨九旻身段真好。纤腰肥臀,雪乳挺翘,整个人看着精巧至极。若能穿上水缎般的丝绸,曲线怕是会比女子还要诱人。 但沧九旻却不满地蹙眉,拉着他的手将皮尺收得更紧。尺身陷入娇软乳rou,边缘处立刻堆起小团丰腴的膏脂。白嫩到光是被束了这么一会儿,就留下了道显眼的红环。 “把胸围改小点,腰围还要再放大些。” 他嘟嘟囔囔地评价着,一边抢过藏林手中的笔在纸上涂改了一番。藏海欲言又止地看着快被修成水桶身形的尺码,拿着它出门后又偷偷改了回来。 传完灵信回房,发现剩下的二人已一前一后地占据了两处圆峰。指尖揉抚过方才被皮尺勒出的红圈,前痕未消,就又在上面加叠了几道模糊指印。 无怪乎总有人喜欢凌虐他,这样的肌肤,谁人不想在上面留下消不去的印记? 就连他们都开始心猿意马,幻想着小师弟做错事挨罚时的样子。师父或许会让作为师兄的他们掌刑,把人按在膝头褪去底裤,裸露出一对浑圆滚雪的团子。 再拿手掌用力扇打,看臀rou随之波涛晃荡,渐次染上浅粉嫣红之色。最终肿胀到坐都坐不下,只能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让他们抹药。 好给不知珍惜自己的小师弟一个教训,让他下次再以身涉险前,记得自己曾如何羞伏于他们腿上,哭着被打肿了屁股。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妄想,他们不仅不舍得让他疼,反而总提心吊胆害怕被厌弃。 欢好之余更是忍不住忧虑,婚礼后他们是否又要做回普通的师兄弟,再也碰不得他一下了? 在这样的忧惧交加中,终于迎来了大婚前的最后一日。 这天三人巡视完主殿的布置情况,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接亲事宜。 衡阳宗上下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纵使张灯挂彩也感受不到半分喜意。特别是那些男修脸色一个比一个黑,面对他们更加不假辞色,什么事都干得毛毛糙糙的。有的甚至刻意从中作梗,不得不仔细盯着。 离开时他们领了刚赶制出来的婚服,灼灼焰色刺目至极。捧着它回去的路上,三人始终心事重重,总觉得心底泛着缕难言的酸意。 到了沧溟院门口,发现有名弟子正拿着什么东西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不似好人。 他们上前擒住对方,一番逼问后得知他是毓灵仙子的仰慕者,气不过才来给沧九旻下蛊。 此蛊本是女性修士给男炉鼎用的,附体后男子会无法出精,只有下蛊者灌入灵力安抚蛊虫,宿主才能正常阳举。若能成功施下,看沧九旻还如何玷污他们最珍贵的师妹。 藏林等人甚为不耻,要绑他去见衢玄子。对方赶忙以本想给黎苏苏种下的钟情蛊作为交换,求他们放了自己。 “你们逍遥宗一直被排除在涤魔之外,近来哪次仙门大比不是垫底的?难道就不想让沧九旻重新接纳你们,一起分一杯羹吗?” “这蛊虫能让人钟情于下蛊者,原先就是再恨再厌恶,最后都能爱得人死去活来。到时候说什么他都会听,甚至一个肢体接触就能使人动情。有了它,沧九旻必定会上赶着求你们参与涤魔。” “不过我这儿就一枚,只够一人用的。喂多份血的话蛊虫效力会减弱,就越不过毓灵仙子去了。当然若你们愿意放了我,我可以再去替你们寻两枚来,只要……” 他们原本不屑一顾,可听到后面神色愈发凝重。 虽然想要相信沧九旻,但这些天能明显感觉到小师弟在刻意迎合,眼底的抗拒之色却越来越浓。 他们太担心了,担心会与九旻生出芥蒂,担心他只是强颜欢笑,内心已开始抵触自己。 这蛊虫的出现简直是雪中送炭,不仅可完美解决小师弟的心结,说不定还能让他重新接纳逍遥宗。 一枚之数也刚刚好,同时喂下三人的血,能让蛊虫效力恰好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水平。既远超师兄弟之情,又不足以达到能与黎苏苏争锋的地步。 毕竟突然移情别恋容易引起怀疑,他们从未想过要将他的意志扭曲到独爱自己,更不会阻止小师弟奔向他的幸福。 只要他别厌弃他们,允许他们参与涤魔护着他,这就够了。 眼见众人心神动摇,那名弟子眼珠轻转,立刻乘胜追击:“听说前段时间,他还惹怒了各大宗门的精英弟子。你猜大婚之后,他还能不能挨过那些人的凌虐。你们少占有他一天,他就要多让别人折磨一天,诸位可要想清楚了。” 三人眉宇间的挣扎之色更重,沉思间竟失了警惕,被对方挣脱束缚一下蹿出老远。那人遥遥抛来只玉瓶,趁他们接东西的空档,头也不回地跑了。 藏林往前追了几步,发现师弟们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才注意到二人竟打开了瓶塞,正咬出指尖血滴入其中。他赶忙回去夺过玉瓶,严肃地对他们摇了摇头。 可鬼使神差的,他也没有当即毁掉蛊虫,而是将其收入怀中,假装无事发生。 回到屋内,他们叫醒尚在昏睡的小师弟,让他起来试试婚服。谁也没提方才在门口遇见的人,亦或是那只装了蛊虫的玉瓶。 金缕红裳轻覆于纤细身躯之上,以织金腰带束出堪堪不盈一握的腰肢。木梳沿着万千青丝滑落,在挺直的后脊处延伸出大片泼墨江河。 待到梳妆完毕,镜中已是位清俊秀美的少年郎。在一身火红婚服的映衬下,雪肤鸦发愈加动人心魄。 沧九旻开心地摊开双臂问师兄好看吗,他们微笑着点头,暗叹小师弟当真殊色瑰艳。 可下一秒又见他转身喃喃自语:“苏苏也会喜欢吧……” 他们心下一涩,顿生无穷酸苦。 继续找话题与小师弟闲聊,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可他竟三句不离婚礼和黎苏苏,张扬明媚的神采刺得人双眼发疼。 他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难道都没注意到自己究竟有多危险吗? 无论是黎苏苏的仰慕者,还是他自己招惹的那些野男人,如今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等回头恢复了日常灌体,怕是要让人玩到痛哭流涕,天天下不来床找他的好道侣才是。 他们旁敲侧击地问沧九旻今后打算怎么办,恢复逍遥宗的席位如何,这样师兄们每月还能再护他五日。 沧九旻却摇了摇头,他也明白接下来必将面临狂风暴雨,可与苏苏结为道侣是他毕生的追求。只要能实现,之后的苦难都会变得可以忍受,为此他甘愿牺牲一切。 “所以你还是在意的,是吗?”藏海黯然发问。 既然不愿意接受逍遥宗,说明小师弟依然厌恶此事,哪怕对方是他们也一样。而他们三人,便是沧九旻口中可以牺牲掉的那部分。 沧九旻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们今日可否早点进行。他晚上还需要好好准备一番,今夜就不陪师兄们睡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藏林轻叹一声,率先牵着婚服明艳的小师弟往客房走去。 他还是不想对九旻用蛊,可既然木已成舟,至少留他们场美梦吧。就当今日九旻身披红衣来嫁的是自己,伪作一回洞房花烛,如此也算不留遗憾。 藏海和藏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惆怅与失落。但玉瓶在大师兄那儿,他们不能擅作主张,也只得无言跟上。 可刚踏出门,沧九旻看着轻拂过门槛的婚服下摆,忽然止住了脚步。 “等等,我去换身衣服,师兄们先到客房等我吧!” 他松开藏林匆匆往回走去,双手提着衣摆以免它再被什么弄脏。全身心都专注于那件珍贵婚服之上,仿佛世上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了。 藏林呆立原地,右手还维持着牵人的姿势。听着屋内窸窸窣窣的褪衣之声,他收回手,一言不发地捏紧了怀中玉瓶。 忘尘香袅袅轻燃,氤氲烟气模糊了床榻上交缠的身影。 沧九旻感谢着师兄们愿意帮自己这最后一次,却不知在他沉沦情欲的时候,有枚蛊虫被rou刃顶着,送入了他的胞宫最深处。 可惜他们被诸多杂念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想过那弟子为何出现得如此巧合,也没确认过蛊虫的功效是否真如那人所说。 在一切都结束后,他们抱沧九旻去沐浴更衣,顺便用法术将所有屋子打扫干净。 小师弟半路又跑出去一次,回来时抱了半壶酒请师兄们喝。闻着倒是浓厚醇香,是不可多得的佳酿。只可惜不知是跟谁喝剩下的,倒空了也不过恰好四杯。 藏海想试试钟情蛊有无起效,便举着酒杯过去搂住沧九旻的肩膀,半开玩笑似的说能不能跟小师弟喝杯合卺酒。 沧九旻盯着他手中酒杯犹豫片刻,竟当真同意了。 双臂交叠,举盏互饮。直到融融暖酒灌入喉中的那一刻,藏海依然觉得这一幕美好到不真实。 眼见蛊虫当真有用,藏风急不可耐地推开了美到迷糊的二师兄,红着脸问小师弟能不能用嘴喂我? 这回沧九旻犹豫得更久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为难地看了眼他手中杯盏,接过一饮而尽。 下一瞬藏风唇上就传来阵温凉触感,凝神细看,沧九旻浓密的睫毛清晰到纤毫毕现。浓香酒液被小舌推挤着灌入口中,收尾时不经意擦过他舌尖,暧昧得勾人。 他整个人霎时变得晕晕乎乎,也不知是因为酒气上涌,还是小师弟的亲吻过于使人陶醉。 最后藏林走了过来,撩开他鬓边碎发抚上那张白皙脸颊,眼中满溢着哀切的恳求。 “能让我们继续帮你涤魔吗?” 小师弟怔怔望向他,仿佛无法理解他为何还要做此提议。可最终还是受蛊虫所控,略带抗拒地点了点头。 他苦笑一声,将杯中寒饮举觞咽尽。 随之而来的是冲天醉意,藏林不由得自嘲自己竟连一杯酒都喝不得了。但他很快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可眼前天旋地转,再回神时自己已然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是同样昏迷不醒的藏海和藏风,唯有小师弟仍立于身侧,以一双平静莲目无喜无悲地俯视着他。 神识一片浑噩,他双目倦阖,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到地上之人全都没了动静,沧九旻才长抒一口气,将师兄们扶起来坐回了桌旁。又重新端来大堆仙酿,把酒水灌进他们口中或洒在身上,伪装出大家喝多了醉倒的样子。 在与藏海合卺时他只抿了一小口,如今还有大半杯没喝完。他一滴不剩地饮空残酒,支颐凝视着师兄们发呆,默默等待药效发作。 他说过自己有分寸,那就必然万无一失。绝不可能把这珍贵的师兄弟关系,赌在自己能否承受涤魔的痛苦上。 每次上床前,他都事先在屋内点了忘尘香。此香原本只有舒缓精神之效,但之后若再喝下醉梦饮,就会遗忘近五日内吸入忘尘香时的所有记忆。 这酒是某位山海盟散修带来的,当时他说想玩点新的东西,又怕沧九旻反应过度坏了彼此感情,就燃了香以备不时之需。 等他恢复意识时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方才发生过什么。 放眼望去只有满床凌乱的痕迹,喉咙嘶哑不堪,双眼不知何时哭到高肿。指缝中全是断甲流出的血,弄花了大片枕被。 “现在还怕我吗?” 对方抚摸着他的脸颊,高兴于醉梦饮顺利起效了。 沧九旻没有再像先前那样尖叫着大声哭嚎,或是发疯似的拼命从他手中逃离。只是安静地任其摆弄,完美恢复成被他打碎前的状态。 “不好意思,做得稍微过分了点。这醉梦饮是我在某处秘境中得到的,作为赔礼就将剩下的半坛送给你吧。” 当时他凑过去嗅了嗅醇馥酒香,隐隐约约想起了些什么。但很快连这点记忆残渣也荡然无存,只能对着现场试图还原过程。 忘尘香随便哪里都能买到,但醉梦饮估计全天下就此一坛了,连二者同用的功效都鲜少有人知。 若非它只够再用这一次,他其实也想让师兄帮着渡过接下来的磨难。 不过这样也够了,等大家再次苏醒,这五日来榻上的种种欢愉困苦都会如雪消融。他们往后还是亲密无间的师兄弟,不会有任何影响。 之所以没向大家全盘托出,也是怕他们心中不舍,会偷偷倒掉酒水,留下无穷后患。 至于师兄们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反正过后都会全部忘光,他也就尽量满足了所有要求,来哄他们乖乖喝下醉梦饮。 倦意逐渐上涌,他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前倾去,最终整个人扑倒在了桌面上。等重新恢复意识时,明月已上东墙。师兄们都还醉着,浑身散发着浓郁酒气。 沧九旻对着空荡荡的记忆迷糊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最初的计划。 看来是成功了。 他摇摇晃晃地支起身,试探着从背后环抱住藏林。洗至发白的弟子袍散发着午后暖阳的气息,破开醺人酒雾,让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很好,没有留下后遗症。 他还是很喜欢师兄们,这份感情并未因此蒙上半点阴霾。 他唤醒众人,解释自己好像拿错酒了,以至于大家的记忆出了点问题。在他的描述中,师兄们来此只是帮忙筹备婚宴,顺便被他领着在长泽山游山玩水。 藏林等人什么都想不起来,自然他说什么信什么。打着哈欠说衣服脏成这样,他们得回逍遥宗换一身,明日再随师父一同前来庆贺他大婚。 沧九旻微笑着目送三人离开沧溟院,随后回到暖泉,咬着棉布拿弱水从里到外洗净全身。再出来时一尘不染,清清爽爽的分外舒服。 万事顺遂的感觉极其良好,晚上他准备好明日要用的一切,见时辰尚早就唤廿白羽来小酌一二。 月下对饮,小仙鹤在谈及婚礼时托着下颌展颜浅笑,指尖醉意微醺地绕着酒杯边缘打转。纤长柔荑被酒水濡湿,逐渐晕染上一圈薄粉,在清泠寒月的映照下散发出某种惊人媚意。 对面的廿白羽看得有些痴了,一时间竟忘了此行目的。 在大婚消息传出后,他终于收到了来自荒渊的命令,要他在婚礼前带走魔胎。至于仙门施于其身的限制根本不足为虑,蛊虫他们随手就能取出来,至于魂契到时候抓几个修士当精奴即可。 他原本还高兴于总算能接主上脱离苦海,但今日见他难得如此开心,又忽然有些不忍。 主上为了这一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都看在眼里。当真要在他离期待的幸福只有一步之遥时,强行打碎他的希望吗? 可亲人与整个夷月族都在姒婴手中,他再抵触也不得不照做。何况出于某种阴暗情绪,他其实也不想让结契顺利完成。 于是他掩下眼底动摇,将掺了药的酒递到了主上手中。 饶是沧九旻也没想到,因果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他毫无防备地喝下药酒,顷刻间便倒在了自己刚用过的伎俩下。 不久之后,廿白羽扶着昏迷不醒的沧九旻走出了屋门。正欲带人离开,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围了圈黑影。 紧接着一道仙术迎面打来,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肩上的沧九旻也随之滑落,坠入了那群黑影怀中。 “果然已经种下了,逍遥宗的同门情谊也不过如此。” 有人低声开口,常年不见光的手在沧九旻小腹上来回揉抚,仿佛在确认什么。 “没被弱水腐蚀吧?”另一个清亮的声线问道。 “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众人松了口气,望向沧九旻的眼神也变得放肆了许多。就像在打量自己的所有物,透着股势在必得的傲慢。 不知从谁口中又发出一声嗤笑:“多亏你提前告知,才特意选了不怕腐蚀的虫子。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这婊子居然留着能变回处子的办法不说,专门留给公冶寂无玩。” 先前的清亮声线没有接话,沉默片刻才幽幽提醒:“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 “知道,明天你第一个。反正只要事情顺利,我们有的是时间挨个给他破处。” “对了,姓公冶的怎么样了。” “已经把他骗去合欢宗的秘境了,一时半会绝对回不来。”应声者音色妩媚,分不清男女。 “那就好。” 周围再度陷入沉寂,只能听见怀中之人平缓的呼吸声。晚风寒凉沁骨,小仙鹤轻轻打了个哆嗦,无意识地往那温暖怀抱中钻去。 对方轻笑一声,拿外衣拢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