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花鳥風月

    清晨，少女缓缓起身，望着桌上的纸鹤出神。

    “我原以为我的手只能拿弓除妖，但它竟也能养活花草、折出纸鹤赠你。”

    这雄黄和艾草混合的味道，仿佛那人就在眼前一样。

    少女指尖轻轻拂过纸鹤，唇边露出一抹笑容。

    望着虚空，呆了半晌后，少女整理好包袱出了门。

    今日，她更想跟他一起度过。

    “黄氿。”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雄黄酒不禁回头。

    “怎么了？”

    雄黄酒一副不解地模样，他完全不清楚少女为什么要叫住自己。

    少女一把拉过雄黄酒就往外走，雄黄酒眨了眨眼，本想询问缘由，却未来得及开口。

    倏尔，少女停下脚步，她拉着雄黄酒躲在一棵树后。

    雄黄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空桑正门口那谈话的二人，似乎是郭管家和九重天的仙子。

    “我们走后门。”少女压低声音道。

    雄黄酒疑惑地点了点头。

    少女拉着雄黄酒的手，两人穿越了万象阵。

    “武当山？”

    雄黄酒显然没料到少女会拉他来这里，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来这里做什么？”

    少女颇为自豪地仰起头，叉腰道：“当然是野餐。”

    那过于可爱的模样实在是逗笑了雄黄酒。

    他并非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只是……

    少女取下肩上的包袱，在地上摊开，粗略地摆好东西后，她抬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些食材，再做一道菜。”

    雄黄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我同你一起。”

    少女拿起地上的一个小包，摇了摇头。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雄黄酒点了点头，见少女如此坚持，他便不再说什么了。

    少女拎着小包匆匆走进一片树林中，雄黄酒目送她离开后，便倚在一棵树下，抱胸而立，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半晌，他舒了一口气，望向树林。

    也许只是他想多了。

    武当山确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景色优美，宛若仙境，山间又有一丝苍翠环绕其中，周围还生得不少奇花异草，应能烹饪出齿颊留香的绝美佳肴。

    少女望着小包，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已经收集了不少食材。

    “诶？这个应该是……”

    少女向前几步，摘下灌木上的果子，放进小包里，刚欲离去之时，周围却升起了一层薄雾。恍惚之间，少女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却还是有些晚了，那似乎不是寻常雾气，少女轻扶额头，不消片刻便昏倒在了地上。

    树下，雄黄酒抱胸阖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似乎已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少女回来，他不免有些焦急。

    忽然，雄黄酒握紧天问，径直走进树林中。

    再度睁眼时，少女浑身被裹了个严严实实，她抬眸看了看前方，那不知是个什么妖物，长相奇丑，这像尾巴又不是尾巴的东西，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器官。

    少女缓缓闭眼，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今日之事，可不能让郭管家知道了。

    就在此时，伴随着羽箭划破空寂的声响，一个身影于远处缓缓而至。

    少女闻声望去。

    果然是他。

    雄黄酒看了看被缚的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天问。

    少女激动地晃动着身体，奈何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雄黄酒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张弓搭箭，那带着火光的羽箭直冲妖物而去。

    然而——

    雄黄酒皱了皱眉，他眼前又浮现出了少女濒死的那一幕。

    明知是幻象，可他还是停在了原地。

    眼见他就要被伤到，少女慌了阵脚，这东西束缚得实在是太紧了，用神力挣脱似乎都要花上很久。

    忽然，一抹赤红喷涌而出，那温热的液体溅了少女一脸。

    雄黄酒手执弓刀劈开妖物。

    那妖物瞬间断成几节，地上的那抹鲜红氤氲开来，化作一朵朵血色莲花。

    少女站起身，稍稍整理一下衣服，一脸欣喜地跑到雄黄酒面前，一把抱住他。

    雄黄酒不禁脸红到耳根，有些不敢同少女对上视线。

    “谢谢你，黄氿。”少女略显激动道。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少女摇头否定，抬眸便对上了雄黄酒那关切的目光。

    “没事就好，你出来这么久，想来空桑其他人应该也很担心你，这次的妖很难缠，会令人产生幻觉……”

    雄黄酒语无伦次地说些令少女不解的话。

    岸边，少女掬一捧清水，洗了洗脸上的血迹。

    衣服上的血渍待回去再说吧。

    少女如是想道。

    一个时辰后，二人终于吃上了东西。

    “哦哦，好像不错的样子。”

    少女望向锅中，兴奋地搓了搓手。

    半晌，少女夹起一块rou，冲着雄黄酒笑了笑。

    “来，张嘴。”

    雄黄酒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不由得紧张起来。望着笑靥如花的少女，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吃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雄黄酒还是一副脸红透了的模样。

    “怎么脸那么红？”

    少女略有几分不解，遂开口问道，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然无自知。

    忽然，少女靠近雄黄酒，贴了贴他的额头。

    “嗯……不烧……”

    这下雄黄酒脸红的更厉害了，过了许久，他才平复下来。

    少顷，雄黄酒转过身，冲着少女笑了笑。

    “生日快乐。”

    少女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

    他居然还记得她的生日。

    雄黄酒从身上取出护符，放到少女手中，一字一句道：“这是我为你特制的护符，可驱鳞羽虫豸，莫要丢了。”

    少女点了点头，接过护符。

    护符上似乎还散发着一抹淡淡的雄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