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潮水（上）
可我还需要更多，他说:“我有点冷，能把外套给我吗？”
齐钊稗低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露出贴身的尖领衬衫，光洁新丽，不沾一丝污秽。
辛少颐接过外套，不再伪装可怜，大胆地观察她，齐钊稗发现这一点，两道目光旋即短兵相接，直到前台敲门打破对峙，齐钊稗把对方迎进门内，古怪的焦灼感才消散于室。
放下衣服后，两个女人退出室外，等他换衣出门。
辛少颐对她笑：“下次见。”
齐钊稗不置可否，辛少颐走到走廊一半回头，不出意料，果然房间门掩紧了。
她在收拾遗留物？带起胶皮手套？他舔着口腔里的伤口，一边皱眉一边想，暴力习性使她选择这份工作，还是工作使她保持暴力？
辛少颐直到在急诊检查完 ，结果显示上消化道有出血，终于安分了，他的头脑在吸入消毒水味后清醒了一些，但还是晕眩，飘飘然，喝酒一般。
下一次靠近，她会有更恐怖的应激反应吗？
他对纯粹的暴力狂并无兴趣，要挖掘的是成因，眼睛合上再打开时，天光大亮，前台坐在他病床边打电话：“嗯，嗯，好。”
“你还在啊……”他含糊地嘟囔。
“我就是负责处理突发情况的，当然要守着你。”娃娃脸女人接完电话，用中指推了一下棕框眼镜。
“经常有这样的事吗？”辛少颐抬手遮光。
“这几年比较少，以前血压上升猝死的，窒息的，过敏的，捆缚过紧导致截肢的……要打官司找xx律所啊，我表妹在里面，喊她打九折。”女人如数家珍，倒豆子一样往外说 。
他适应了一会，终于把手放下，但还是眯着眼睛：“她呢，齐钊稗经常弄到把人送医？”
“她？你是第一个。”
“她干多久了？。”
“你跟她认识多久？”前台不答反问。
“她是我高中学姐，我们挺久没见，感觉她有点激动了，送我这么个重逢礼。”辛少颐笑吟吟的。
“我想追她，”为了接下来的问话，不会显得那么不怀好意，他说，“美女你知道，她平时喜欢去哪玩，跟谁要好吗？”
“不知道，”她也微笑，“帅哥你先把身体养好，才有革命的资本不是？”
“干这行，都很害怕泄露私人生活是吗，”辛少颐无奈地开个恶俗玩笑，“忌讳爱上客人。”
“帅哥，我呢，不敢说很了解小齐，但小齐是跟着老板一出来就干到现在的老资历，就说平时，小齐除了不爱讲话，脾气是很好的，”女人继续笑，“看谁不顺眼，故意下狠手很少很少的，你确定是要追她，不是来讨打的？”
“以前有过节的话，先把事情平了，再谈别的，你说是不是？”
辛少颐想，还是有变化，过了十年，她身边留了人，并且都护着她，仿佛一颗易碎的玻璃球，生怕她咕噜落地，炸裂开伤人伤己。
“啊，我以为她刚入行呢，新手难免失误。”他要笑不笑，一缕风穿堂而过，到他们中间推动无能了，乖乖地消弭。
女人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盒爆珠，当着伤员的面，毫不顾忌地点燃一支，入口先皱眉，闭着眼睛，烟气慢慢填满口腔鼻咽，然后被呼出，一个标准的享受姿态。
“个人建议，最好不要。”良久，女声在室内响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伤是个缓慢而折磨人的过程，即使它不算很重，辛少颐出院后躺在家里依然不舒服了半个月，助理在电话彼端听了这件事，幸灾乐祸地表示:“该你的，遭报应了吧。”
辛少颐也不生气，好脾气地问:“你和你女神进展如何?”
助理立刻笑不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稿，我女神想看。”
他懒洋洋地，陷在柔软被枕里:“不知道，可能我开始一段新恋爱?”
助理抓狂:“你让我怎么聊下去，好不容易有一个共同话题。”
“那没办法呀，写不出就是写不出，”辛少颐说，“这样咯，公平起见，你帮我找一下她的各种社会关系。”
助理:“你把我当特务用呢？”
“我相信你的能力。”辛少颐笑了笑，自顾自地拿出了手机，助理耷拉着头给他带上房门。
其实也没指望他能找到什么，sm在国内就是地下，他能找到齐钊稗的club纯属意外，朋友圈有同道中人，转发了一条有关club的动态。
于是那天晚上，出于好奇 ，他去看了线下的绳艺表演，把一个人五花大绑，悬吊，这些都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关于bdsm，他有一个初步认知，但他对实践确实没什么概念，于是才想到要去体验。
列表倒是非常热情地向他推荐了几个场所，附带他们的热门“明星”资料。
他点开当时接收的宣传视频重温，记忆里那张总是睡不醒的臭脸，显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蔼可亲:
“sm是信任和主权的游戏，游戏全程最重要的前提是确保双方自愿……”
齐钊稗低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露出贴身的尖领衬衫，光洁新丽，不沾一丝污秽。
辛少颐接过外套，不再伪装可怜，大胆地观察她，齐钊稗发现这一点，两道目光旋即短兵相接，直到前台敲门打破对峙，齐钊稗把对方迎进门内，古怪的焦灼感才消散于室。
放下衣服后，两个女人退出室外，等他换衣出门。
辛少颐对她笑：“下次见。”
齐钊稗不置可否，辛少颐走到走廊一半回头，不出意料，果然房间门掩紧了。
她在收拾遗留物？带起胶皮手套？他舔着口腔里的伤口，一边皱眉一边想，暴力习性使她选择这份工作，还是工作使她保持暴力？
辛少颐直到在急诊检查完 ，结果显示上消化道有出血，终于安分了，他的头脑在吸入消毒水味后清醒了一些，但还是晕眩，飘飘然，喝酒一般。
下一次靠近，她会有更恐怖的应激反应吗？
他对纯粹的暴力狂并无兴趣，要挖掘的是成因，眼睛合上再打开时，天光大亮，前台坐在他病床边打电话：“嗯，嗯，好。”
“你还在啊……”他含糊地嘟囔。
“我就是负责处理突发情况的，当然要守着你。”娃娃脸女人接完电话，用中指推了一下棕框眼镜。
“经常有这样的事吗？”辛少颐抬手遮光。
“这几年比较少，以前血压上升猝死的，窒息的，过敏的，捆缚过紧导致截肢的……要打官司找xx律所啊，我表妹在里面，喊她打九折。”女人如数家珍，倒豆子一样往外说 。
他适应了一会，终于把手放下，但还是眯着眼睛：“她呢，齐钊稗经常弄到把人送医？”
“她？你是第一个。”
“她干多久了？。”
“你跟她认识多久？”前台不答反问。
“她是我高中学姐，我们挺久没见，感觉她有点激动了，送我这么个重逢礼。”辛少颐笑吟吟的。
“我想追她，”为了接下来的问话，不会显得那么不怀好意，他说，“美女你知道，她平时喜欢去哪玩，跟谁要好吗？”
“不知道，”她也微笑，“帅哥你先把身体养好，才有革命的资本不是？”
“干这行，都很害怕泄露私人生活是吗，”辛少颐无奈地开个恶俗玩笑，“忌讳爱上客人。”
“帅哥，我呢，不敢说很了解小齐，但小齐是跟着老板一出来就干到现在的老资历，就说平时，小齐除了不爱讲话，脾气是很好的，”女人继续笑，“看谁不顺眼，故意下狠手很少很少的，你确定是要追她，不是来讨打的？”
“以前有过节的话，先把事情平了，再谈别的，你说是不是？”
辛少颐想，还是有变化，过了十年，她身边留了人，并且都护着她，仿佛一颗易碎的玻璃球，生怕她咕噜落地，炸裂开伤人伤己。
“啊，我以为她刚入行呢，新手难免失误。”他要笑不笑，一缕风穿堂而过，到他们中间推动无能了，乖乖地消弭。
女人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盒爆珠，当着伤员的面，毫不顾忌地点燃一支，入口先皱眉，闭着眼睛，烟气慢慢填满口腔鼻咽，然后被呼出，一个标准的享受姿态。
“个人建议，最好不要。”良久，女声在室内响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伤是个缓慢而折磨人的过程，即使它不算很重，辛少颐出院后躺在家里依然不舒服了半个月，助理在电话彼端听了这件事，幸灾乐祸地表示:“该你的，遭报应了吧。”
辛少颐也不生气，好脾气地问:“你和你女神进展如何?”
助理立刻笑不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稿，我女神想看。”
他懒洋洋地，陷在柔软被枕里:“不知道，可能我开始一段新恋爱?”
助理抓狂:“你让我怎么聊下去，好不容易有一个共同话题。”
“那没办法呀，写不出就是写不出，”辛少颐说，“这样咯，公平起见，你帮我找一下她的各种社会关系。”
助理:“你把我当特务用呢？”
“我相信你的能力。”辛少颐笑了笑，自顾自地拿出了手机，助理耷拉着头给他带上房门。
其实也没指望他能找到什么，sm在国内就是地下，他能找到齐钊稗的club纯属意外，朋友圈有同道中人，转发了一条有关club的动态。
于是那天晚上，出于好奇 ，他去看了线下的绳艺表演，把一个人五花大绑，悬吊，这些都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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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开当时接收的宣传视频重温，记忆里那张总是睡不醒的臭脸，显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蔼可亲:
“sm是信任和主权的游戏，游戏全程最重要的前提是确保双方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