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录音
再次见到宋明丽是一个多星期以后的事情了，顾盼在前一天夜里接到了白栩的电话，第二天早上宋明丽就到楼下来了。“宋姐早。”顾盼坐上副驾驶座，朝驾驶座上体面的女人打招呼道。“早，小顾。”宋明丽余光瞥见从楼洞里跟出来的另一个人，“那是？”顾盼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是……因为不放心我所以……”天知道为什么顾成珏和高远两个人天天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要说粘吧，这俩人大部分时间也只是陪在一旁，甚至都不说什么话，要说不粘吧，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一睁眼总能瞅见！而且昨天顾盼硬着头皮跟这两人说了今天自己要去见白栩的安排，本以为他们肯定不乐意看见白栩，结果没想到高远竟然依然跟出来了……“……这样啊。”宋明丽看着男人的块头就难免又回想起那支手枪的事情，不过面上看起来倒是平静无波，“来，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看起来两个人应该是和好了，这也让顾盼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毕竟从她看来，觉得宋明丽对白栩还是很好的。上了高架，顾盼忍不住从车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就看见身着黑色皮衣带着黑色头盔的男人依然用他那辆重型机车稳稳地跟在不远处。“小顾，我上次还忘记问，这位男士跟你是什么关系？”宋明丽佯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嗯……”却是一句问倒了顾盼。“是男朋友？还是……追求者？”按照原本宋明丽的计划，当然更希望是男朋友，不过想到昨天白栩接电话时那副高兴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希望是前者了。自从她接手了白栩的工作与日常，确实从没有在那个少年脸上看见过像昨天那样生动而活泼的神色。私底下的白栩总像个漂亮的人偶，得了点空就闭着眼小憩，宋明丽从没见过白栩昨天的样子，就像是整个人被重新赋予了灵魂，又有了生气一般。这比他的愤怒、威胁都要更有效地引发了宋明丽的恻隐之心，让她不得不站在白栩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情。顾盼思忖了片刻，却发现无论怎么说都不合适。追求者？听起来太自傲了些，可男朋友……好像也并不是。宋明丽看着沉默下来的顾盼，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白栩录音的地方离顾盼的家并不很远，下了高架就差不多到了，宋明丽没有把顾盼放到正门，而是直接开进了停车场。“待会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最近有一批狗仔跟小栩跟得很紧。”宋明丽脸上露出了些苦笑，“所以连带着我也变成了他们盯梢的重点对象。”停下车之后，高远的机车也在不远处跟着停下，男人摘下头盔扔在车座上，目光投向不远处下车的顾盼。小家伙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嫩得不行，虽然知道她只是随手从衣柜里抽了一件，不过还是让高远有一点不快。他快步跟上了准备进电梯的两人，宋明丽深呼吸了一口，回头看向高远：“我是白栩的经纪人宋明丽，请问这位先生贵姓？”“高远。”高远朝宋明丽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其实宋明丽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叫高远了，不过只是为了给之后的谈话寻找一个突破口而已。录音棚里，白栩正站在麦克风前，收录的声音只有工作人员能听得见，顾盼走进去，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一切都很好奇，到处滴溜溜地打量着，直到目光与白栩对上。白栩站在观察窗后，面前的防喷罩挡住了他大半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依然澈亮地看着这边。这也不是第一次对视，可顾盼却突然感觉有些害臊，赶紧别开了眼。而正在收听里面声音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又多站了一个人，只是觉得里面白栩的情绪似乎高昂起来了，状态非常好。录音棚外，宋明丽把烟递给高远，却被高远摆手拒绝，“不用。”宋明丽笑着在高远身边站定，“抱歉特地把高先生喊出来，因为里面录音比较不方便有太多人。”高远靠着墙站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理解。”“高先生……可以允许我冒昧的问一下……”宋明丽一边说一边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高远的神色，“你和小顾，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听见这话，高远瞥了宋明丽一眼。他本就是天生长相凶悍的人，平时板下脸来就已经足够吓人，现如今凌厉的眼风一扫，看得纵使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的宋明丽也有点心里发怵。“我只是觉得今天小顾来这里你还陪在身边，有一点好奇而已。”宋明丽察觉到男人的不快，赶紧打圆场，“没有冒犯的意思。”这时，录音棚内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这一遍的后半段非常好，状态绝佳，小栩你休息五分钟待会儿再这样完整的走一遍就差不多可以了。”高远立刻转身回了录音棚。少年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仰脖喝了一口，然后还没等走到顾盼身边，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已经迈了进来。男人所带来的压迫感远远强过顾成珏，几个工作人员一回头看见这么一号人走进来，本来因为白栩状态转好而热火朝天的讨论一瞬间全都跟被装上了消音器一般鸦雀无声了。宋明丽赶紧跟进来解释道：“是小栩的朋友，今天来看看小栩录制，你们继续谈，我们出去坐一会。”说着，宋明丽给了白栩一个眼神，白栩会意直接拉着顾盼往外走，“走吧，我们出来聊。”高远自然跟着顾盼出了录音棚。坐在录音棚门口不远处的公共座椅上，白栩无视掉男人周身那股压迫感，手上无意识地上下抛动着水瓶。“对了，小顾。”宋明丽看白栩一跟顾盼见面又别扭起来，赶紧给白栩送助攻，“待会儿DEMO带就能出来，你要不要听听小栩的新歌？”“好呀……不过我……”顾盼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栩猛地打断：“不用了，她听过了。”当时的宋明丽其实很不解白栩为什么要反对她的提议，直到白栩的单曲发售，宋明丽才知道这个别扭的小鬼竟然暗搓搓的给人家小姑娘另外写了一首情歌，当做自己还没发的新歌唱出去了。